摘要:對於美國的司法制度,不要帶有美麗的幻想,州法固然可能有轉圜的餘地,聯邦法卻是非常嚴苛.所以應該是從自己的「言與行」開始,徹底的小心,不要讓人有所誤會,也不要讓人抓到把柄.不然,蒙受不白之冤的時候,你會發現,想要達到伸張正義的律師費居然是自己負擔不起的。
http://blog.udn.com/ifengblog/4313230
莫利人:留美博士生被遞解回大陸的警示
2010/08/12 10:54:07
被控“恐怖威脅”、經受4個月牢獄之災、被校方除名的留美博士生瞿田田,帶著手銬、腳鏈被美方由獄中直接押送上飛機,8月10日晚上到達北京機場。
瞿田田留學美國8年,竟以如此收場,千言不足為其痛;萬言不足為其惜!
一個好端端的學子精英,因不懂處理博士生導師以及同學的私人矛盾,導致校方調查。調查過程時,又在一通電話中,與校方發生言語衝突。後又被所謂的好友揭發:“瞿田田曾大言不慚地揚言;要燒掉學校一座大樓”。以至他被紐約新澤西州霍博肯警察局、聯邦移民與海關執法局、校警聯合逮捕,並控告他“恐怖威脅罪”!
此案視乎在瞿田田上機之前並未撤銷。所以瞿田田至今還自認,他依然背負著“恐怖威脅罪”的指控”。
瞿田田到達北京機場後表示,因美國聯邦移民法院法官批准他“自動離境”的申請,美方安排他返國,但其返國過程,“如同押解重刑犯一般”,沒有體現他是“自動離境“的權利。瞿田田還說,他沒有犯罪,他願返美面對指控。
瞿田田還有返美的可能嗎?
完全不可能!
瞿田田作這樣的表態,也許為了說明他清白,但他依然相當幼稚。他沒有真正瞭解美國,沒有瞭解他要勝訴這一案需要什麼背景、靠山?需要多少金錢?請到什麼檔次的律師?
瞿田田一案發生至今,西方主流媒體和華文媒體都作過報導,但他被遞解回國的消息,似乎只有華文媒體關注。
為何?!
因他回到北京,等於這個案子已被美方劃下了句點。
美國檢方和校方指控他的目的是:教訓他、讓他蹲監、令他停學、趕他出境。這四個目的,他們已全部得逞,所以他們還需對他搜集不可能獲得的證據;以證據對他持續地指控嗎?需要拿美國納稅人的錢、請大陪審團來為他解脫嗎?
其實;控告他、逮捕他、遞解他出境的人很清楚,整個案子只是因為他年少氣盛,讓美國人看了不順眼。他們認為;瞿田田是“麻煩製造者”,影響到美國(其實是他們)的利益。
最講法的是美國,有理無法講的也是美國。
美國的律師多如牛毛,處處要按法律辦事,但美國法律並不真正地維護正義。
倘若在美國也能上訪,美國的盛況不會比大陸低,因為美國每年至少有7500件冤案要平反,幾乎天天都有新聞報導,執法者過分地修理百姓。
美國法律實行雙軌制:洲法律和聯邦法律。洲法律的很多規定確實是保護被告人的,被告人較易得到重罪輕判或逃脫法律制裁的機會。但在洲法之上的聯邦法律毫不寬鬆。不要說真的做了什麼,即便僅僅有了惡念,都有可能受到嚴懲。如;有人只口說要去殺總統,既沒有買搶,也沒有做任何舉動,就被判7年徒刑。這種僅僅是口頭的揚言,被判刑的在全美有20多個。
瞿田田這場官司的交接點是他有沒有說:“要燒掉學校一座大樓”。他已被立案,他說還是沒說,不是瞿田田承認還是不承認就可還他清白了。他如再被指控,他就需要聘請律師中的高手為他辯護,並替他說服大陪審團相信他沒說,以至法官不予定罪;還他清白。這樣優秀的辯護律師在全美不足千人,他們收費奇高,非瞿田田所能問津。
近年;美國絕大部分的民事案都變成刑事案,很多案子往往都由聯邦在起訴。最後,被起訴者中的絕大部分,都以認罪換取減刑,不經過陪審團;以決定自己是否有罪還是沒罪。這種以認罪換取輕判,是美國法律中的奇觀,更是美國聯邦起訴所有人時,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王牌。
著名的華裔科學家李文和,被聯邦指控犯間諜罪一案,曾震驚全球。李文和被羈押好久,美國聯邦還拿不出足夠證據。在那麼多西方主流媒體的監督下,美國聯邦還是蠻不講理,一定要李文和承認:“不當下載檔”之輕罪,才同意撤銷對他的間諜罪指控,讓他走出牢門。
所以;瞿田田,包括很多大陸留美的學子,從李文和一案以及瞿田田的遭遇中,應當明白,美國是很重視人權及個人權利的,但一旦您與美國國家利益發生矛盾,和某些真正的美國人發生衝突時,人權及個人權利很可能只是一張廢紙。您要討回公道的可能不是靠您的倔強和自信就能勝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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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卫视 > 凤凰节目 > 社会能见度 > 正文在美国坐牢 留美学生翟田田回忆遭扣押经历 2010年10月08日 18:28
核心提示:中国留美学生翟田田因被控“恐怖威胁”在美国被捕,面对罪名,双方各执一词。究竟有没有威胁语句,校方与翟田田,一个电话的罗生门。七年求学路,四月牢狱苦,翟田田是否能洗清罪名。
凤凰卫视10月7日《社会能见度》节目:“我在美国坐牢——留美学生翟田田的遭遇”,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今年4月15日,中国留美学生翟田田因被控“恐怖威胁”而被捕。7月30日,美国控方将案件由“恐怖威胁”降至“小型行为不当”,并准许其回国。8月10日晚上,翟田田行使“自动离境”权自纽约返抵北京。一个普通中国留学生为何会与“恐怖”二字挂钩,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翟田田又经历了什么,在北京他接受了我们的专访。
翟田田:因为私事与美国教导处主任结下梁子
解说:翟田田生于1983年,2003年,20岁的他前往美国求学,靠着打工挣学费、生活费,他完成了从大专到研究生的课程,事发之前在新泽西斯蒂文斯理工学院攻读物理专业博士学位。让他经历牢狱之灾的正是他的母校。
子墨:你和学校之间的矛盾,最初是怎么发生的?
翟田田:可能是在3月初吧,3月初,学校的Assistant Vice President,他是助理副校长,他的下手是我们学校的dean of student life,应该算是教导处主任,就相当于中国的,他跟我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他说,他讲田田你可不可以来这里跟我们喝一杯咖啡聊一聊,见了面之后他们提到我跟一个白人女子之间的事情,然后我说这是我的个人生活,与你们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子墨:他们是接到了任何举报的吗?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来询问有关你和那个白人女子之间的事情。
翟田田:我一点都不晓得究竟这个事情是怎么搞的,我也非常地诧异,所以当时他在提出我在讲细节的时候,所以我才会回答,我说跟你,it's non of your business,这个事与你无关的。
子墨:他们是怎么询问你的。
翟田田:the dean of student life这个教导处主任,他跟我很多年都是朋友,而且他也在读他的博士,他当时他说他只是奉公行事,他的上级,也就是助理副校长,说要对我的事进行了解,他说你过来喝一杯咖啡,只要我的老板,对你有了像我一样对你的认识,这个事情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下个礼拜一就可以回去上课了。然后可能是在这个对话的过程当中,这个助理副校长认为我没有尊敬他,我告诉他,我的私生活不关他的事,我至今认为仍然不关他的事。
解说:这个白人女子是翟田田的教授介绍给他的朋友,翟田田曾接受纽约警方调查,因为这个白人女子控告他骚扰,但警察调查之后并未追究翟田田的责任。
子墨:除了你说过你的私生活不关他的事,在你们的对话过程当中,你还有用过其他一些比如说过激,或者会引起他不高兴的语言吗?
翟田田:因为我当时,被他叫过来问这个事情,是因为我本身心里面就不是太高兴,所以在告诉他不关他的事的时候,可能语气不是太好,但是绝对不至于让他以此为由将我扔进监狱去,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吧,把梁子结下了。
翟田田:被停学起诉不成反被美警逮捕
解说:3月11日,校方勒令翟田田停学。5月27日,发言人斯基内利给出的解释是,校方对翟田田进行过长期调查,发现他与其它一些人有多项违纪行为。但拒绝透露翟田田被处罚的具体内容,理由是维护学生隐私。
子墨:那对你停学的处罚是在什么时候做出的。
翟田田:正式停学是在3月11号,也就是在可能过了三个工作日,下个礼拜一、二、三,经过三天所谓的调查,礼拜四他就给我发了一封停学的信,理由里边他列到,destructed school operation骚扰学校正常运作。然后我就问到他,我说你怎么可以,你不能仅仅是跟我打一个标题,你要告诉我具体是什么,然后他的回答是I have the floor,然后我问他,我说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是it's American expression,it means I am in charge,就是美国的一种表示,我是这里长官,然后他就把我从学校用校警车送我回去,并且告诉我,如果我在这件事情,在没有得到任何通知之前,再回到校园跟学校里的人有任何接触,他会逮捕我,而且在这之前他以学校的名义,向所有的中国学生,Chinese Student Association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这是在正式通知我停学之前。
子墨:接到这个停学信之后你的反应是什么?
翟田田:接到这封停学通知之后,按照正常那个手续走,我应该可以向学校上诉,向学校的副校长上诉,然后我的很多邻居跟朋友,就出据了很多关于他们描述我的character,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并且告诉他们不应该停我的学,从被停学之后我就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然后在三个礼拜之后,我的上诉被驳回,而且仍然没有提供我任何,convincing argument why I was suspended,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解说:接下来,翟田田一边向学校申诉,一边在一位台湾人的餐馆里打工,同时等待校方回应。三个星期之后,校方驳回翟田田的申诉。
子墨:当学校给你了回应之后,你做了什么?
翟田田:学校在给我作出回应,驳回我的上诉之后,并且以书信的形式告诉我说,我们需要你在4月21日之前离境,离开美国。然后我就给学校回了电子邮件,我说第一我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申请转学,第二,我在这里有朋友帮我签了学生贷款,student loan我也需要偿还,第三个是,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停我学,而就这样很霸道地这样处理,我会去请律师,然后我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媒体,这是我所做的。然后4月15号的时候,我就很苦恼,然后我就给那个学校的接线员他是我,他的名字叫(Patrick Fitzgerald)是我很多年的一个朋友,他一直在学校工作我们一直关系很好。我说我现在怎么办,他说那你只能给总校长起诉,他现在没有在,我也不晓得你该怎么做,然后他问我你现在该怎么做,然后我说,学校既然这样整我,我只能以诉讼以及去媒体的方式毁学校的名誉,这是我所说的,这是4月15号的第一通电话,然后4月16号早上,学校的校警就带着移民局的人,敲了我的门,以恐怖威胁的名义将我抓去了。
翟田田:在美国与帮派分子共同被押于监狱
解说:校方发言人迈克尔·斯基内利表示,翟田田被捕是因为其“威胁放火烧毁学校的建筑”。翟田田则表示,他绝没有说过要“烧毁学校”的话。但现实的情况是,没有任何解释,翟田田被带走。在美国,他没有亲人,也没钱请律师。他提出给几个朋友打电话告知此事,但是被拒绝了。
翟田田:他们把我的身上带的debit card(储蓄卡),电话,还有把我的鞋带全部都拿走了,因为downside of technology(科技的负面)你所有的号码都在电话里面,我记不得,所以也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联系。那个时候是,我是非常恐惧,因为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
子墨:在这个过程当中,移民局的人和校警有没有对你讲过任何话。
翟田田:当时在校警那个办公室,我问究竟是谁告我,谁控告我,他们就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有人告你,你不要管。然后当他开车把我往监狱送的过程当中,我问他,我就说你知道我不可能去伤害任何人,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了,他说我是有孩子跟家人的,跟你说的再多,我就会没工作。
解说:根据事发地新泽西州的法律,对翟田田被控的罪名“Terroristic Threat”的定义是“发表企图制造严重公共不安的言论”。在新泽西州,对此类罪犯最高罚款额度为7.5万美元,最长监禁三至五年。由于翟田田是外国人,学校之后又开除了他的学籍,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
解说:翟田田被送到警察局按下手印,之后成为哈德逊拘禁中心的一名囚犯,在那里他度过了将近三个月的时光。当时,送他去监狱的校警告诉他,监狱条件挺好的,但真正到了那里,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子墨:这期间你是怎么过的?
翟田田:在体检所有这些都完成之前,他们把我放到一个叫做holding的地方,那个地方大概有一个小房子,大概有两乘三个平米,里边要住四个人,然后墙上的那个通风口,因为它是中央空调,它那个通风孔很大,然后我们基本上,我们那个被褥大概,像床单一样大概有这么厚吧,晚上我要穿着一套囚服,然后用要换洗的囚服盖在身上,然后再把那个,因为床单我们也都没有在床上铺,因为太冷,所以就把那个床单跟另外一个被子加起来,这样晚上才能睡着,然后我们用那个水和牙膏,还有卫生纸混起来,打成浆状,然后把墙上那个通风口补上,这样晚上才能睡得下去。
子墨:其他三个狱友都是哪里人?
翟田田:他们都是美国人,两个黑人,一个西语裔,是帮派分子,他们是一个是以持枪抢劫,另外一个是以贩毒名义入狱的。
子墨:你原本是一个学生,但是突然之间和贩毒的人,或者是说抢劫的人如此近距离地在一个这么小的地方,生活在一起,你会恐惧吗?
翟田田:刚开始我也很怕,但是我想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对我其实挺热情的,他们告诉我如何在监狱当中生存,哪些事情是要注意的,哪些事情是该做,哪些事情是不该做的。他们跟我讲了,说如果有人要动手打你,或者说是要欺负你,他说一定要还击,他说宁可打败都不可以不打,都不可以不反抗,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每次都会抢你的东西。
翟田田:刚进美国监狱时常常受到犯人欺负
解说:哈德逊刑事监狱位于纽约新泽西州。据翟田田介绍,该监狱共分为A、B、C、D、E五大区,每个大区又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他被关在B大区西区的牢房里。B大区大概关押了七八十名犯人,都在一间大房子里,其中三分之二是黑人,另外近三分之一是墨西哥人,而他是唯一的一名中国人。
子墨:在监狱里面的这段时间,你有面临过人生安全的威胁呢?
翟田田:老犯人欺负新犯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加上我在我的那个tier(区域)是唯一的一个中国人,所以刚刚进去的时候,会有人来威胁我,来欺负我,我当时向tier representative(区域代表)反映过,当时他的回应是你需要报警吗?打那之后我知道,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子墨:怎么欺负你呢?比如说对你推推搡搡,还是用言语来刺激你。
翟田田:他们两种都有,两种都有,而且因为在那个大的厅里面,上面有摄像头,如果被,不管你是打还是被打,只要有还手,他们就会把他关起来,关31天,每三天只能出来一个小时,所以他们也都比较聪明,不会在那个里面,一般都是我在我回到我的那个cell里边,我在回到那个小房间之后,他们会进来,然后会把门锁上,然后外边有一个人,会用那个一条浴巾,把那个玻璃中间那个门上的玻璃,用牙刷挡住,牙刷别在上面,然后外面的人看不到,然后他们在里面就可以欺负我。
子墨:你被他们打过吗?
翟田田:有两三次,但是我总是在奋起反抗,所以过了几次之后他们也就不再欺负我了,可能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解说:翟田田意识到,情况比他想的糟糕,短期他根本无法出去,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他从小学习绘画,母亲节的时候,有的狱友买不起贺卡,他就用彩色铅笔根据照片帮他们制作母亲卡片,这样他换得了一些狱友的保护和方便面,解决了最紧迫的问题。
子墨:您说里面的食物很难下咽,平常你们的食物都是一些什么样的食物。
翟田田:中午的时候会给你四片面包,然后会有用水的煮的broccoli(西兰花)也没有盐,有时候会有那个,大的那种火腿,他给你切这么薄,大概有两片,(Bologna)他有两到三片(Bologna)。
子墨:晚上呢?
翟田田:晚上基本上就是一样的东西。
子墨:早晨呢?
翟田田:有时候会不是面包,有时候会是那个macaroni without cheese。(没有奶酪的面条),早上会有一瓶这么大的牛奶,但是我是lactose intolerant,我不能喝牛奶,所以我会把牛奶换成,早上给你的那个不是面包,但是是圆的。
翟田田:在狱中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只能祷告
解说:解决了安全和生存的问题,翟田田开始思考如何和外界取得联系。此时,在美国的朋友、在中国的父母亲人,没有人知道他身在监狱。翟田田就此“人间蒸发”。
子墨:在这期间你用过电话吗?
翟田田:因为在这个其间我向狱方申请过,我说我知道当时那个手机是被没收,但是我可不可把里面的电话号码拿出来一到两个,我可以跟家人联系,跟朋友联系,然后这个请求就被拒绝了,然后在狱中的电话不可以打,我记得我父母的在国内的电话,但是在狱中是不可以打国际长途的,所以一直跟外界都没有办法联系,我在可能用过电话,可能回想起来想播那个号码,好像记得,最后都没有播通。
子墨:会有绝望的感觉吗?没有人身自由和外界不能够联系。
翟田田:有过,有过,当时唯一能做的只是祷告了。
子墨:你当时有向移民局警方提出来要请律师吗?
翟田田:移民局当时给了我一个单子,上面有很多那个,为外国人提供免费法律咨询的那个,我给上面的单子每一个地方都写了信,求助信,然后每一个地方也都打了电话,但是他们因为是collect call,他们不接受那个collect call,所以电话从来没有打通,信也没有任何人给我回。
子墨:后来你知道吗,当你在这狱中的这段时间,父母都接不到你的电话,他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翟田田:他们不知道,这是我当时,我这是过了一个半月之后,睡我上铺的狱友他出狱了,当时我能想到的一个办法,就是将求助信交给王梅颖小姐,让王梅颖小姐来狱中探监看了我,然后我将电话号码给了她,这才跟家里人终于联系上了。
解说:接到电话的母亲起初还以为是敲诈。她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儿子会在监狱里,需要两万元的保释金。之后翟田田的朋友王梅颖还帮他找了律师,给他在监狱的账户上一些钱,翟田田用来买方便面,分给同监的人以获得更多保护。同时,中国媒体纷纷报道此事,翟田田开始得到外界关注。
子墨: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像你这样一旦被监狱监禁之后,按理来说应该由谁来通知你的朋友或者家人。
翟田田:这个事情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子墨:当你得知王梅颖小姐已经和你父母取得联系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翟田田:是的,而且王梅颖小姐,她在网上也得知了一些信息,就是媒体的关注,她把它打印出来,然后以书信的形式寄给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了希望,那时候可能有了希望以后,我才真正开始,身体才开始慢慢慢慢好转。
翟田田:出事后得到很多中国媒体支持和关注
解说:父亲很快把保释金汇到美国,但交了保释金之后,翟田田并没被放出来,因为警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翟田田:需要我将护照交给他们,作为保释的一个副加条件,这在付保释金之前是没有的,然后听说,我这是听海明律师告诉我,海明律师告诉我说中国的媒体,我得到了非常多的中国媒体的支持与关注,然后《纽约时报》看到了中国媒体的报道,Newyork Time他就向那个,记者向那个检控官打了电话,这他才知道不可以再这样副加这种条件,我当时对事情的看法就是,他们没有证据这样告我,就想把我在监狱里关得时间更长一些,然后让我认一个罪。我以绝食抗议的形式,就表示我对这个事情的不满。
子墨:你绝食了几天?
翟田田:四天。
子墨:绝食的感受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吗?
翟田田:饿。
子墨:怎么坚持呢?
翟田田:里边的食物本身就很难下咽,加上我当时心情也不太好,所以绝食的那四天好像也就这么过来了,就是头晕站不起来。
解说:事实上,在翟田田被逮捕时,已经被搜走了护照。在中美媒体的密集报道之后,翟田田绝食第四天,检控方放弃了交护照的条件,将他从刑事监狱移送到条件稍好的移民监狱。
解说:在移民监狱,翟田田可以吃到鸡腿,同监的主要是非法移民,他也没有安全的威胁,还可以去图书馆看书。在关押期间,检控官将翟田田的罪名指控从“恐怖威胁”降到“扰乱社会治安”再到“轻微扰乱社会治安”,从一个刑事指控降格为一个仅相当于闯红灯的违规行为,并要求其认罪。
子墨:那你是怎么得知你的罪名在一步一步减轻的,是律师告诉你的吗?
翟田田:这个是在,我上了一次庭,是把我已经从刑事监转到了移民监之后,从移民监狱把我带到了法庭,当时有带手铐,然后腰上还有链子,当时手铐是和腰上链子加在一起,然后上了庭之后,庭上一个人都没有,就是法官,我,我的public defender还有那个检方的prosecutor,警方的检控官,学校没有来任何的人,很短时间的对话有5分钟。
子墨:都问了一些什么?
翟田田:检控官告诉我的那个public defender说,可不可以认一个他们的offer是行为不检,我说我不要认,然后两分钟之内,他们有了一个进去的对话,然后又回来问我,可不可以认一个小型行为不当,我说也不要认,然后他们要我对法官,就说这个事情要有记录,所以他们让我把我的决定当面告诉法官,然后就把我从那个法庭直接带回了那个移民监狱,总共的过程可能连10分钟都没有超过。
子墨:那你当时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认了,可能马上就自由了。
翟田田:当时我的public defender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如果你现在就认的话,这个刑事案件就跟你没有关,然后他会给你出据一个certificate,上面写time served我也不会有刑事案底,就算完了,但是我当时对这事的看法是,我知道我没有威胁过学校,我并没有在此事当中做错任何事情,而且学校因为,如果说真的是一个轻罪的话,他们将我在刑事监狱当中关了3个月,而且一直都没有跟我家人联系,对我个人,并且对我家人,造成了很大的身心上的伤害和精神上的伤害,如果说认了一个轻罪,这些事情就全可以合理化,我当然不能认。
子墨:即便为此你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在移民监狱里面待更长的时间,你也不愿意认。
翟田田:是这样的。
翟田田:父亲鼓励我“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解说:翟田田的律师海明介绍,在美留学生和学校发生矛盾的案例很多,也有很多人被投入监狱,但一般都是在关了几天后,学生认一个小罪名,就被递解回国,像翟田田这样拒不认罪的十分罕见。而翟田田如果认罪,接受三个月监禁就可立即结案,因为他已经被拘三个月。在移民监狱,翟田田终于和父母打了第一个电话。告诉了父母他的选择。
子墨:那么长时间没通话了,第一次和父母说话,都说了些什么。
翟田田:我母亲在电话上就是放声大哭,我呢,因为她一哭我就会哭,而且通常大部分我是安慰母亲,说这个事情会水落石出的,我只能告诉她不要担太多的心,告诉她没有关系,我什么事情都会好起来的,然后我在电话上有给父亲讲这个事情,父亲告诉我说,他也是鼓励我说,他给我提到过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他说不管你决定什么,如果你认一个轻罪现在就能出来,你能够感觉好一点,没有关系,爸爸支持你的作法,如果你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你决定,牢坐的时间长一点,也要把尊严挽回,我也支持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就要多受一些苦,到最后我就决定了,没有认他的轻罪,我就继续坐下去。
子墨:那新泽西警方对你的检控,从最初的恐怖威胁到行为不检,最后是小型行为不当,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检控的变化,你了解吗?
翟田田:我对它的事情的分析是,如果我认一个轻罪,那么学校做的停学,开除以及将我扔进监狱,这些所有的事情就都合理化了。所以我才没有认。
解说:7月29日,美国联邦法院第二次开庭,法官表示“翟田田可以立即出狱,购买机票返回中国”,但法官同时建议翟田田继续留在移民监狱,直到登机一刻,以免再有意外影响其将来前途。翟田田当庭同意继续留在移民监狱。
子墨:离开移民监狱是在哪一天?
翟田田:是在8月9号。但是我是压根没有想到,在回去的过程当中,他们是以重型犯的形式将我押送机场的,我的脚上当时下了飞机之后,因为那个脚镣它只有这么长,迈不开一步,所以我当时下了飞机之后,我的脚的后面全都是流血,被磨破了。我当时询问他们,我说自动离境不是这样的,我应该可以自己按照自己的权利,自己去,不应该这样押我,更不应该给我戴这个手镣,他们当时就说,你的楼上有你的律师,还有来送你的朋友,还有王梅颖小姐给我准备的行李,但是他们就说,如果你的朋友跟家人把我们打倒,把狱卒打倒,把你从这里抢走,把你从这里劫走怎么办,这就是他们当时要给我戴脚镣,戴手铐,以及腰上要缠链子的原因。
子墨:你抗议了吗?
翟田田:我通过海明律师向移民局提出了抗议,但是他们至今没有回应。
翟田田:我从未威胁要烧毁学校任何建筑
解说:8月10日,首都机场,父母亲友在这里守候着翟田田归来。经历这一番曲折,在八年没有见面的父母面前,翟田田始终倔强地咬着嘴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回国第二天,翟田田和父亲在朋友的公司召开了记者见面会,感谢媒体对翟田田的支持,也希望有个机会让公众了解这一事件的真实始末。
子墨:校方,我们看到一些媒体报道,在校报上,包括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也都曾经说过,说你曾经给学校的某个机构打电话,在电话当中确实有威胁过说,要烧毁学校的建筑。
翟田田:我从来没有要挟过要烧毁学校的任何一栋specific特定的建筑,他们把我说的话,taken out of the content取章断义说,提出来说我要烧毁学校。
子墨:你原话是什么,能重复一下吗?
翟田田:我的原话是I don't know what I am gonna do at this plan,so Stevens has done so much to me,I guess I'll have to burn the place down by lawsuit and bring such matter to the media and press,但是他们很方便的没有提到我所说要诉讼以及去媒体,他们就把那个burn the place down提出来,说我要把学校烧掉。
子墨:当时的电话录音,校方有没有提供给新泽西的警方和检方。
翟田田:当时据我对这个事情的了解,校方没有录音,他们说他们当时对我的唯一证据是,学校的接线员说我说过要将学校烧掉,仅此而已,我也就是因为这个而入狱的。
子墨:你回想整个事件,假如能够重新来一遍,有什么事情你觉得你没有做的到,也许你在为人处事上面,可能比如说对他更尊敬一些,或者态度更平和一些,也不至于如此,或许是自己太年轻气盛。
翟田田:这个成分可能也会有的。
子墨:会后悔吗?
翟田田: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认为从坐牢这个过程当中,它让我了解到,第一,真理不是好坚持的,但是只要有理仍然可以坚持。
解说:在翟田田事件的公众反应中,有人认为这涉及中国的尊严,有人说他是民族英雄,不过翟田田自己则不这么看。时至今日,他依然认为美国是他的第二故乡,也不认为此事和美国政府有关。目前,翟田田一案的新任检控官,已经决定将翟田田一案提交给由32个普通美国公民所组成的大陪审团公诉,公诉日期定在了本月21日下午1时30分,翟田田正在准备返美应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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